哑巴提了只野山鸡回来交到小三生手上，小三生抓着扑腾乱跳的鸡干瞪眼。
“哑巴……我不会弄鸡啊。”
结果当晚小三生和哑巴就吃了几个野果然后靠在一起过了一夜，离他们几步远躺着一只不停咕咕叫的野鸡，直到小三生第二天醒来，这只鸡还是精神满满叫个不停。
小三生把怀里的馒头分成两半，一边递给了哑巴一半自己吃，小三生一边吃一边蹲在野鸡边上一个劲的看着鸡，看了会提着鸡脚把野鸡提了起来。
“哑巴这鸡要怎么办？小三生好想吃可是不会弄。”
他们夜宿的地方几步远外有一条小溪，哑巴在溪边蹲着洗脸，小三生提着鸡一走一拐的过去，“哑巴这鸡我们留着好不好，等会看到人家了可以用鸡给人家换吃的。”
哑巴抹了把脸上的水，看了眼远处林子上升起的太阳，又转头看了眼身后林子后方的马道，站了起来回到早已熄灭了的火堆旁，把小三生的包袱拿了起来。
“哑巴我们要走了吗？”小三生在他后面加紧跟了上来。
哑巴低头看了他眼，把包袱给他在他身前蹲下把小三生给背了起来，小三生背着自己的包袱，一手还提着野鸡搂着哑巴的脖子。
“哑巴其实小三生腿脚已经好了好多可以自己走了的。”
只吃了半个馒头，昨晚又只吃了几个果子，不一会小三生肚子就饿了，他以为走这路上两边都是树林，总会摘到些果子解饿，可是这一路，两边的林木也是瘦叽叽的恶山恶水。
“哑巴你饿不饿。”
小三生摸着肚子饿的没力气了靠在哑巴背上，看着手里提着的山鸡，这鸡被小三生倒提了一路也怏怏的了，“小三生的刀带了就可以把这鸡给宰了吃了。”
这鸡像是听懂了小三生的话一般，本来还是怏怏的忽然就来了力气扑棱的挣扎起来，小三生猝不及防差点还真让它给挣脱了。
“你可不能跑了，小三生还得拿你换吃的呢。”
小三生换了只手提着鸡，看了眼蜿蜒的前路，拉了拉哑巴的衣领，“哑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人家啊？哑巴你的家到底在哪？还有多远才能到……”
太阳晒在脑袋上暖洋洋的，小三生问着问着就眯起了眼睛，不过手上提着只鸡，每次要睡着了都会惊醒，怕鸡给跑了。
太阳从他们背后转到了他们前面，半边天都是红红的很好看，走了一整天哑巴都没有歇息，终于在红云映天的时候他们到了城里。
到了城里，小三生也不说话了，抱着哑巴的脖子到处乱看，一开始屋舍和他们村子一样稀稀落落的，哑巴越往里走，房子就越多，路上的行人仍旧很少，偶有见到都是面黄肌瘦一身风尘眼目无光的。
路边的屋门紧闭窗几蒙着厚厚的灰尘像是许久没有居住了一般，越往城里走，街道两边蓬头垢面的乞丐就越多。
小三生仔细看这些乞丐大多是老幼残缺，不知是死是活横躺在路边，有一个蜷缩在路边乞丐，小三生看他一只裤腿空荡荡的横在地上，闭着眼睛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污垢，小三生想到小香爷爷说小香儿的爹爹废了，不知道是不是也像这人一样。
那他们以后要怎么生活，如今东家也走了，等小香爷爷回来，他们要怎么办，小三生一失神再去看这乞丐时，他闭着的眼睛不知什么竟然睁开了，小三生吓了一跳，哑巴停了下来，偏头看着小三生。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小三生压了压惊慌不定的胸口，看清楚了原来那个人不是在看他，那个人眼珠浑浊目光呆滞，小三生看得出他其实正是壮年却比小香爷爷看着还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