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重新转回身,看到镇国公谢疏和谢九引沿着众人让开的路往这边走来。

    谢疏是习武之人,身形高大,一股硬朗之气,谢九引则像株覆了雪的梅花树,绮丽修长,行动之间光辉如月,气场跟谢疏比起来也不弱半点。

    谢疏皱着眉头,到了安氏面前,谢九引越过安氏,走到了李清羽身边。

    他目光从她身上扫过,见她没有受伤,便没多问,摆出护佑之态,伸手去牵她。

    李清羽下意识躲了过去。

    谢九引牵了个空,一愣。

    谢疏看看安霜霜,又看看李清羽,最后看向安氏,“这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安氏面对他,就温声细语起来,避重就轻,“霜霜白日冲撞了公主,我命她来公主这请罪。”

    谢疏眉头皱得更紧,“请罪就请罪,怎么弄这么大阵仗?还都在门口站着?”

    安氏哪敢明说是她让来“逼宫”,只道:“这不是想着公爷该回来用晚膳了,马上就回了,才没有进去。”

    沈氏刚刚被骂进了“米虫”里,哪能让事情就这么过去,当即插嘴道:“哪是不进去?是人家公主之尊不让进,可连国法都搬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三房的白氏扯着她的袖子,想阻拦她。

    但沈氏全然无视。

    他们二房一点也不比大房差,她家老爷年轻的时候也随老镇国公南征北战,凭什么大房能够承袭镇国公的爵位,大房的夫人掌管着镇国公府的中馈,她家老爷却只能当个轻车都尉,她也要低安氏一头?

    论家世,她们沈家不知道比安家高多少倍,她才不怕。

    其他人都眼观鼻鼻观心,不敢吭声。

    谢疏又看了看安霜霜和李清羽。

    天色已经完全黑了,下人点起了灯笼,趁着灯笼的光,能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安霜霜,眼睛都哭肿了,眼泪还在滚珠似的掉。

    李清羽站在寒霜院门口,虽然瘦弱,但脊背挺直,两只手交叠在身前,刻意跟谢九引拉开距离。

    别人或许没看见,但谢疏刚才清楚地看到了谢九引想牵李清羽的手,被她避开了。

    这么看来洞房不一定是谢九引不愿意,反倒是这位自小被遗忘的公主比他们想象的都有主意。

    李清羽没做错事,就一点都不惧这位战功赫赫的镇国公打量,听到沈氏的话,正要开口,却被谢九引抢了先。

    他自带冰冷的气场,又修长高大,身形被灯笼的光拉得极长,好像真的在院前镀上了一层寒霜。